小姐,任何一个人如果往上推理,看到我父亲满脸血液充盈,——这样一来,他的脸肯定红了(因为我给您说过,好像他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从绘画和科学的角度讲,比他的自然脸色超出了六度半色调,如果不是整整八度色调的话:——看到这种现象,还注意到父亲眉头紧锁以及整个事发过程中他的身体过分扭曲的情况,——小姐,除了脱庇叔叔,任何人都会得出结论,以为我父亲发怒了;而且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他是一个被调到同一个音调的两个乐器奏出的那种和弦的爱好者,——他就会立即把他的音拨到同一音高;——然后,邪恶就会迸发出来——小姐,这整个曲子肯定会演奏成阿维森·斯卡拉蒂8的第六协奏曲那样——con furia,——疯了似的。——给我耐性!——con furia,——con strepito9,——或者其他任何闹哄哄的词儿与和谐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小姐,只有脱庇叔叔那颗善良的心用动作这个词所允许的最好的意思解释我父亲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除了他,哪一个人都认定我父亲生气了,而且还在责怪他。脱庇叔叔什么都不责怪,只是怪裁袋口的裁缝;——所以就纹丝不动地坐着,一直等到父亲把手帕从口袋里摸了出来,并且带着难以形容的善意盯着他的脸,——最后,父亲接着讲了下面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