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脱庇叔叔给我父亲吹《利拉布勒罗》的当儿,——斯娄泼医生正跺着脚把奥巴代亚骂了个狗血喷头;——先生,听听他骂人对您的心脏有好处,这可以永远消除您骂人的邪恶罪过。——因此,我决定把整件事儿和盘端给您。
当斯娄泼医生的女仆把装有主人医疗器械的那只绿台面呢包交给奥巴代亚时,她非常明智地劝他把脑袋和一只胳膊套过包带,骑马时把包挎在身上:于是她解开那个蝴蝶结把带子替他放长,再没费什么周折就帮他背上了包。然而,这样一来,在某种程度上,包口就得不到防范了,为了避免马儿在用奥巴代亚所说的那种吓人的速度狂奔回家时什么东西会蹦出来,他们商量着又把包摘了下来;接着,他们极其小心地把两条包带绑紧(先把包口撮拢),每条带上打了足有半打死结,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奥巴代亚在打结时用了全身的力气又拉又拽。
这就满足了奥巴代亚和女仆的心意;但却没有防范他们二人事先谁也不曾料到的灾祸。包在上面扎得紧紧的,看上去也一样严实,不过,器械还有很大的空间向包底运动(因为包的形状是圆锥形的),所以奥巴代亚的马一旦小跑起来,包里面的体温计、钳子和注射器就会丁当作响,叫人提心吊胆,就是许门10那样子旅行,这声音也足以把他从这个地区吓跑;然而,当奥巴代亚加速这种运动,并试图把他那匹套车马从平常的小跑刺到全速飞奔时——天哪!先生,——那丁丁当当的响声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由于奥巴代亚有老婆,还有三个孩子——所以通奸的卑鄙行径和这种丁当声引起的其他政治恶果从来没有进入过他的脑海,——然而,他却有自己反对的理由,这种理由他心里清楚,而且像它常常影响那些最伟大的爱国者11那样,影响着奥巴代亚。——“先生,这个可怜的家伙都听不见自己在吹口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