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埃玛·埃内斯托夫娜,亲爱的,真不爽,我快烦死了。”他胡乱地往地板上和沙发上扔袖套、胸衣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橱柜的抽屉被他打开了又关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东西。
他非常需要她。可是这个礼拜天又不能和她见面。他烦躁得像一只困兽,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坐立难安。
她是多么的高尚美丽。她的双手,就像崇高的思维形象一样让人惊艳。她的身影投在房间壁纸上,那么纯洁,那么美好。贴身的上衣紧紧的包住她的前胸,像是绣架的紧绷着的一块亚麻布。
科马罗科夫斯基合着柏油马路上马匹走过的脚步声,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玻璃窗。“拉拉。”他轻声低唤,闭上了双眼,脑海里浮现的是拉拉枕在他臂弯,熟睡的脸庞,低垂的睫毛,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美得可以让人一连好几个小时不眨眼地端详。头发散乱的落在枕头上,她的美像一缕青烟刺痛了科马罗科夫斯基的眼睛,渗入他的内心。
礼拜天的散步没有实现。科马罗夫斯基带着杰克在人行道上只走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步。他想起了库茨涅茨基大街、萨塔尼基开的玩笑,还有他所遇到的许多熟人。不,他实在是不能忍受!这一切都令人讨厌!科马罗夫斯基向后转过身。狗狗觉得奇怪,用不乐意的眼光抬头望着他,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这是什么魔力。他思考着,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是苏醒的良心,怜悯或者是懊悔?也许是不安?不,他知道,她平安无事地呆在自己家里。可是为什么脑子里的她就是那么的挥之不去。
科马罗夫斯基进了门,顺着楼梯走到楼梯口。这里的墙上有一扇威尼斯式的窗户,玻璃的四角装饰有华丽精致的纹章。照进来的缕缕阳光,洒在地板和窗台上,五彩缤纷。走到第二层楼梯的中间,科马罗夫斯基站住了。
“决不能屈服于这种痛苦和纠结的苦闷!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这个姑娘,这个已故的老朋友的女儿,已经成了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对象,如果仅仅只是一种消遣方式,将会有什么后果。要清醒!要有自信,不能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否则一切全都会化为乌有!”
科马罗夫斯基紧紧地抓住宽大的栏杆,直到抓得手生疼。他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坚决地转身,走下楼去。在有阳光照进来的那个楼梯转角口,他注意到巴儿狗的崇敬的目光。杰克抬着头,从下仰望着他,活像一个双颊松弛、流着口水的侏儒老头。
巴儿狗不喜欢那个姑娘,还撕破过她的长筒袜子,总是朝她龇牙乱叫。它不高兴主人去找拉拉,仿佛是怕他从她那儿染上人的气味。
“啊,原来如此!你也希望一切照旧——仍然是萨塔尼基的笑话、卑鄙的勾当和胡扯的瞎话吗?我这就给你想要的,给你,给你!”
科马罗夫斯基朝着巴儿狗一顿棍棒和踢打。杰克尖叫着跑开,夹着尾巴上了楼,前腿扒在门上向埃玛·埃内斯托夫娜诉苦。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几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