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钟,四位朋友又在阿多斯家中相聚。
卜朗舍突然来了,给达达尼安送来两封信。
一封短笺,折成精巧的长方形,绿色封印很漂亮,图案是衔着一根绿树枝的鸽子。
另外一封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信封,光彩夺目,盖有红衣主教法座骇人的纹章。
达达尼安接过小信笺,急忙拆开,只见信上这样写道:
星期三傍晚六点到七点钟,务请到夏月路去散步,细心察看过往马车里的人。不过,您若是珍爱自己的性命和爱您的人的性命,就不要讲一句话,不要做一个动作,免得让人看出,您认出了为看您一眼而甘冒一切危险的女子。
下面没有签名。
接着,达达尼安又拆开第二封信,念道:
德·艾萨尔所部禁军卫队达达尼安先生,今晚八点请来红衣主教府等候接见。
卫队长
拉乌迪尼埃尔
“离开头一个约会,我就直接去赴第二个约会,”达达尼安说道,“一个七点钟,另一个八点钟,全部赴约时间够用。”
“既然主意已定,那您就去吧。”阿多斯说道,“不过,咱们尽量办得稳妥一些,今天晚上,咱们就不离开他。”
六点钟,四位朋友策马奔上了夏月的大路。
夜幕完全降临了,终于从塞弗尔大路疾驶来一辆马车;达达尼安立刻有一种预感,那辆马车里肯定坐着写信约会他的那个人。年轻人自己也深感诧异,这颗心忽然狂跳起来。差不多紧接着,一位女子的头从车窗探出来,她用两根手指按在嘴唇上,既像示意噤声,又像送来一个飞吻。达达尼安喜出望外,轻轻地叫了一声:那个女人,确切点儿说,那个显形,因为马车如幻象一般迅疾,一闪而过;那个显形,正是博纳希厄太太。
达达尼安愣愣地呆在原地,一时不知做何感想。
七点半的钟声响了,几位朋友提醒达达尼安,他还有一次拜访。
他们一路行到圣奥诺雷街和红衣主教府前广场,达达尼安了无惧色,从正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