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界曾经流行过一个段子：做不好翻译，就去教翻译；如果教翻译也吃力，那就去研究翻译。虽然是调侃，倒也确实反映了业内理论与实践脱节的现实。自从二十五年前因为一个偶然事件与翻译结缘以来，学翻译、做翻译、教翻译和思考翻译几乎贯穿了生活的始终。为了避免沦为只会纸上谈兵的笑柄，尽可能多地进行翻译实践就成了一种自觉的追求。这也正是接受本次翻译任务的一个主要原因。
作为福斯特的代表作之一，《霍华德庄园》已经完成了它在汉语世界的经典化过程，翻译所起的作用当然是毋庸置疑的。迄今为止，这部小说已有三个汉译本，分别是《此情可问天》（景翔译，1992年业强出版社出版）、《绿苑春浓》（林怡俐译，1992年联经出版事业公司出版）和《霍华德庄园》（苏福忠译，200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初版，2016年上海译文出版社再版）。也许是受到特定时期两岸文化交流渠道的限制，《此情可问天》和《绿苑春浓》这两个台湾译本在大陆地区的流传并不广泛，一般读者也较难接触到。相对而言，苏福忠先生翻译的《霍华德庄园》产生的影响要大得多。
已有译本而选择重译出版，发行方自有一番考虑，而译者除了领命之外，想必还存有一种让经典更加完美的理想。翻译任何文学作品，从零开始的初译者注定困难重重。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原文理解上的困难和翻译条件的限制都会让初译者步履维艰，难免因此出现一些误译现象。尽管如此，每部作品的首译之功是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它也是后来者继续完善译本的基石。在本次重译过程中，译者就从苏福忠先生的译本中受益颇多，在此特致谢忱！
从翻译活动本身来看，抛开语言风格上的考虑，重译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让译文质量更上层楼。诚如本系列丛书主编杨晓荣所言，文化产品并非后来者就一定居上，但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努力超越前译是每个重译者必须秉持的信念。已有译本的参照，翻译手段的丰富，也在客观上为完善译本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本次重译特别希望在译文的准确性和可读性上有所突破。
准确性属于是非问题，往往表现为某种“硬伤”。究其原因，可能是看走了眼，也可能是对原文某个表达望文生义，又或者是因为对某处背景不了解，从而导致误译。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当然要靠细心、谨慎的态度，另一方面，可以充分发挥网络时代的资源优势，以搜索引擎为出发点，借助图片、音频、视频等多媒体材料解决那些隐藏得比较深的误译问题。
在翻译《霍华德庄园》的过程中，译者除了阅读与原著相关的文献（如研究福斯特及其作品的专著与论文），还观看了根据小说拍摄而成的电影和电视剧，以加深对故事情节及人物特征的理解和直观感受。同时，针对小说中对话较多的特点，又找来小说的配套朗诵音频，反复聆听，以便更好把握书中角色的语气。毕竟，印在纸上的文字是冷冰冰的，缺少轻重缓急，没有抑扬顿挫，说话者的腔调往往因此难以把握，甚至给读者造成理解上的障碍。而专业人士的朗读往往能让一些本来模棱两可的对话变得异常清晰易懂。
背景信息的缺乏是导致误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搜索引擎恰恰可以弥补译者知识方面的不足。例如，在小说第四十一章中，书中重要人物伦纳德来到圣保罗大教堂观看一幅画，福斯特对此有下面的描述：
But the light was bad, the picture ill placed, and Time and Judgment were inside him now. Death alone still charmed him, with her lap of poppies, on which all men shall sleep.（苏译：但是，光线太差，那幅画儿又挂得不是地方，“时间”和“审判”现在深入到了他的内心。唯有死亡对他还有吸引力，张开它那罂粟般的怀抱，让所有人都酣睡在里面。）
在这句话中，“Time”、“Judgment”和“Death”都是大写的，而且“Death”之后的呼应代词是“her”，这些异常信息引起了译者的关注，于是结合语境中的信息进行了网络搜索，发现这里提到的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画家乔治·弗雷德里克·沃茨的一幅作品，名为《时间、死亡和审判》（Time, Death and Judgement）。画中“时间”、“死亡”和“审判”是三个人物，其中“时间”和“审判”是男性形象，“死亡”是女性形象，而且“死亡”的裙摆上正是小说中提到的罂粟花。因此，新译本将整句译为：可是光线比较暗，那幅画放得不是地方，对于画中的“时间”和“审判”，他已谙熟于胸，只有“死亡”还在吸引着他，她那铺满罂粟的裙裾是所有人终将酣睡的地方。并为这句话增加了译注，补充了画作的背景信息。这样，读者在看到“时间”、“死亡”和“审判”这几个表述时就不会心生困惑了。
除了提高译文的准确性，本次重译还力图在可读性上有所改进。读者阅读文学作品，当然期望从中得到愉悦的体验，如果小说文字佶屈聱牙、逻辑不畅，肯定会让读者不忍卒读。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时刻提醒自己要“说人话”，尽量消除翻译腔，注意句间衔接与连贯，让读者不“蒙圈”、不费劲。当然，这只是一个良好的愿望，有没有实现，得由读者去判断。
网络时代的便利条件在一定程度上为提高译文质量提供了保障，但文学翻译是一种需要灵感思维的创造性活动，译者无法、也不应该完全依赖这类技术手段。只有不断阅读优秀作品、不断咀嚼体会其中味道，才可能译出打动人的作品。译，然后知不足。这是近两年来无数次“捻断霜须”后的真切体会，也将是今后继续实践的动力。
即将交差之际，心底不禁涌起一番感慨，这其中既有重度拖延症患者于“催逼”之下完成任务后的如释重负，也有丑媳妇见公婆前的忐忑不安。能否释然，恐怕还要再等上些时日，由读者诸君的反应来决定了。
最后，写几句并非套话的套话。本套福斯特丛书主编杨晓荣老师在整个翻译过程中给予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帮助，耳提面命，谆谆教诲，令人感佩。作为本书的最早的读者，我的夫人和孩子也常常为改进译文提出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在此向她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巫和雄
2021年1月30日南京月牙湖畔
[1]原文是：E.M.Forster is for me the only living novelist who can be read again and again and who, at each reading, gives me what few novelists can give us after our first days of novel-reading, the sensation of having learned something。见美国文学批评家莱昂内尔·特里林（Lionel Trilling，1905—1975）的《爱·摩·福斯特》（E.M.Forster，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2）一书第3页。
[2]梅格是玛格丽特的昵称。
[3]指德国历史上1356年后有权选举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世俗领主和教会领袖，共七人。
[4]即朱莉姨妈。
[5]一家著名的运输公司。
[6]指门外偷听的女佣。
[7]沃尔特·萨维奇·兰多（Walter Savage Landor，1775—1864），英国诗人、散文家，《假想对话录》（Imaginary Conversations）是其代表作。
[8]建筑术语，指尤斯顿车站纪念碑式大门，现已损毁。
[9]帕丁顿车站、利物浦街火车站、尤斯顿车站、滑铁卢车站都位于伦敦，是通向伦敦以外各个方向的门户。
[10]朱莉姨妈的姐姐。
[11]这是英国议会1907年通过的一项法案，规定鳏夫可以娶亡妻的姐妹为妻。
[12]1866年6月，这里曾发生一起严重的火车交通事故。
[13]原文为“advertisements of anti-bilious pills”，据当时的广告图片，这种药丸（anti-bilious pills）可用于治疗肝病、胆病、头痛、烧心和消化不良等各种病症。
[14]此处与阿尔弗雷德·丁尼生（Alfred Tennyson，1809—1892）的诗《轻骑兵的冲锋》（“The Charge of the Light Brigade”）中的两句形成呼应：他们不去问原因/只能奉命去战斗和牺牲。
[15]原文是法语。
[16]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1770—1831），德国哲学家、评论家；伊曼努尔·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德国哲学家、作家，德国古典哲学创始人。
[17]普法战争期间，法皇路易·拿破仑（Louis Napoleon，1808—1873）率领的军队在1870年的色当战役中被普鲁士击败，为德意志诸公国和城邦在普鲁士的支持下统一成近代意义上的德国扫清了障碍。
[18]原是法国巴黎的一处王宫，位于塞纳河右岸卢浮宫西面。始建于1564年，1871年被焚毁，现为花园。
[19]原文是德语。
[20]这里指艾什泰哈齐家族和魏玛城，前者是匈牙利一个王公家族，资助了包括作曲家海顿（Franz Joseph Haydn，1732—1809）在内的很多人，后者指萨克森—魏玛公国的首都，因与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49—1832）、席勒（Johann Christoph Friedrich Schiller，1759—1802）以及其他许多作家有关联而闻名。
[21]路德维希·凡·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1770—1827），德国作曲家兼演奏家。
[22]原文是德语。
[23]即莫泽巴赫小姐。
[24]原文用了两个德语词：wunderschning和pracht。
[25]西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1858—1919），1901—1909年任美国总统。
[26]德国古典主义作曲家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1833—1897）于1896年创作的一部声乐套曲。
[27]从邮政编码可以看出，施莱格尔家住在伦敦西区这个人们向往的上层社会居住区。
[28]费利克斯·门德尔松（Jakob Ludwig Felix Mendelssohn Bartholdy，1809—1847），德国犹太裔作曲家。
[29]爱德华·埃尔加爵士（Sir Edward Elgar，1857—1934），英国作曲家，爱国歌曲《希望与荣耀之国》（Land of Hope and Glory）的曲调即源自其所作《威仪堂堂》（Pomp and Circumstance）进行曲。
[30]港口城市什切青的旧称，曾属德国，现属波兰。
[31]威廉·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re，1564—1616），英国诗人、剧作家。
[32]指克劳德·德彪西（Claude Debussy，1862—1918）的《〈牧神午后〉前奏曲》（Prelude a l’apres-midi d’unfaune）。
[33]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1840—1926），法国印象派画家。
[34]理查德·瓦格纳（Richard Wagner，1813—1883），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
[35]玛丽·科雷利（Marie Corelli，1855—1924），英国通俗小说作家。
[36]一套老式银匙，每把柄端都有耶稣十二门徒之一的图案，另配有一把大一点的银匙，代表基督。
[37]查尔斯·里基茨（Charles Ricketts，1866—1931），英国画家、插图画家。
[38]或指弗雷德里克·莱顿（Frederic Leighton，1830—1896），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唯美主义画家；约翰·埃弗里特·米莱（John Everett Millais，1829—1896），19世纪英国画家；阿尔杰农·查尔斯·斯温伯恩（Algernon Charles Swinburne，1837—1909），英国诗人、剧作家、小说家、评论家；但丁·加百利·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1828—1882），意大利裔英国拉斐尔前派重要代表画家；乔治·梅瑞狄斯（George Meredith，1828—1909），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小说家；爱德华·菲茨杰拉德（Edward FitzGerald，1809—1883），英国诗人、翻译家。
[39]一种饰有石英晶体的胸针，这种石英晶体产自苏格兰的凯恩戈姆山，又叫烟水晶。
[40]这是指法国作家伏尔泰（Voltaire，1694—1778）的讽刺小说《老实人》中盲目乐观的邦葛罗斯，他坚信完美世界中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41]莫德·古德曼（Maude Goodman，1853—1938），英国通俗画家。
[42]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1819—1900），英国作家和美术评论家。
[43]1英里≈1.61公里。
[44]乔治·弗雷德里克·沃茨（George Frederick Watts，1819—1904），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象征派画家。
[45]伦纳德的昵称。
[46]英国诗人兼圣诗作家威廉·考珀（William Cowper，1731—1800）所写的圣诗“敬听恩言”中的句子。
[47]埃德瓦·黑格卢·格里格（Edward Hagerup Grieg，1843—1907），挪威作曲家。
[48]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1822—1888）为致敬索福克勒斯（Sophocles，前496—前406），在他的十四行诗“致友人”中写道：“从容领略人生，一切尽在掌握。”
[49]可以雇到家政用人的职业介绍所。
[50]原文为德语。
[51]“威尔科克斯和博克斯”与当时的一部流行音乐剧《科克斯和博克斯》（Cox and Box）谐音。该剧由英国剧作家F.C.伯南德（Francis Cowley Burnand，1836—1917）和阿瑟·沙利文（Arthur Sullivan，1842—1900）改编自J.M.莫顿（John Maddison Morton，1811—1891）的滑稽剧《博克斯和科克斯》（Box and Cox）。
[52]埃尔瓦什是葡萄牙的一座边境旅游小镇，有景点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53]“果断力行的天然本色”和“阴郁的思想外衣”都出自莎士比亚《哈姆雷特》（Hamlet）第三幕第一场。
[54]尤金·伊萨伊（Eugene Ysaye，1858—1931），比利时小提琴家。
[55]新英格兰艺术俱乐部成立于1886年，相较于更早成立的皇家艺术学院，它是一个更进步的艺术团体。
[56]威廉·罗森斯坦（William Rothenstein，1872—1945）是新英格兰艺术俱乐部成员，后来成为皇家艺术学院院长。
[57]阿诺德·伯克林（Arnold Bcklin，1827—1901），瑞士裔德国画家。
[58]本杰明·威廉姆斯·利德（Benjamin Williams Leader，1831—1923），英国著名风景画家。
[59]爱德华·麦克道尔（Edward MacDowell，1861—1908），美国作曲家。
[60]一种由单匹马拉的四轮箱式马车。
[61]指耶稣诞生于伯利恒的马槽这件事。
[62]摄政街是英国伦敦西区的一条商业街，以高档服装店著称。德鲁里巷同样位于伦敦西区，自十七、十八世纪起即以戏院云集而闻名。
[63]德国谚语，意为年轻姑娘。
[64]阿尔克提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为拯救丈夫而自杀，欧里庇得斯据此创作了一部剧。奥菲利娅也是自杀的，她的葬礼是莎士比亚悲剧《哈姆雷特》的高潮部分。
[65]拒绝信奉英国国教的新教徒。
[66]“一种汽车备胎，由充好气的轮胎和无辐金属轮圈构成，可临时替代扎破的轮胎”（《简明牛津词典》）。
[67]指作者本人。
[68]尤利西斯是罗马神话中的英雄，对应希腊神话中的奥德修斯。塞壬是希腊神话中人面鸟身或人面鱼身的海妖，拥有天籁般的歌喉，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船员则成为塞壬的腹中餐。尤利西斯带领部下经过海妖的领地时，让大家提前把耳朵堵住，挡住了塞壬的诱惑，从而免遭劫难。
[69]此处“基石”的原文headstone of the corner语出《圣经·诗篇》第118篇第22行，喻指本来被拒绝的事物却成为后续发展的关键。
[70]一英尺≈0.305米。
[71]管理森林工作的主管。
[72]装嗅盐的小装饰瓶。
[73]白厅街是伦敦市内的一条街，连接议会大厦和唐宁街，附近有国防部、外交部、内政部、海军部等一些英国政府机关，因此人们用白厅作为英国行政部门的代称。
[74]潘神又称牧神，是希腊神话中司羊群和牧羊人的神，相貌为人身羊腿，头上长角。自然力（the elemental forces）指古希腊人信奉的构成自然之土、水、气、火这四大元素的力量。
[75]“颤抖的果冻”这个形象化自英语惯用语“像果冻一样颤抖”（quiver like a jelly），表示紧张、恐惧的状态，此处代指喧嚣不安的伦敦。
[76]这句话套用了莎士比亚《李尔王》（King Lear）第一幕第四场中的一句台词。（原注有误，应为第三幕第四场。）
[77]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家乔治·梅瑞狄斯发表于1859年的一部小说，其同名主人公在森林里穿行了一夜。
[78]指的是苏格兰小说家、诗人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Robert Louis Stevenson，1850—1894）。
[79]爱德华·维拉尔·卢卡斯（Edward Verrall Lucas，1868—1938），英国编辑、作家、诗人，《开阔的路》（The Open Road）他的一部作品集。
[80]史蒂文森的《少男少女》（Virginibus puerisque，1881）中有一章题为“徒步旅行”。
[81]理查德·杰弗里斯（Richard Jefferies，1848—1887），英国自然主义者，创作了多部农村题材的作品。
[82]乔治·亨利·博罗（George Henry Borrow，1803—1881），英国游记作家。本段结尾处提到的他对巨石阵的描写出自其《拉文格罗》（Lavengro）第60章。
[83]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美国作家、哲学家，超验主义代表人物。
[84]一英寸≈25.4毫米。
[85]据保罗·B.阿姆斯特朗（Paul B.Armstrong，1949—）考证，该引文出自德国诗人诺瓦利斯（Novalis，1772—1801）的诗句，波兰裔英国小说家约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1857—1924）曾将其用作小说《吉姆老爷》（Lord Jim，1900）的卷首语，福斯特可能是从这里看到的。（《吉姆老爷》卷首语中所引原文是“任何信念”（any conviction）而非“我的信念”（my conviction）。）
[86]德国在西非有殖民利益。威尔科克斯先生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因为他记起玛格丽特有部分德国血统。
[87]一个保险公司协会。
[88]波菲利昂是古希腊神话中一个巨人的名字。
[89]亨利克·易卜生（Henrik Ibsen，1828—1906），挪威戏剧家，欧洲近代戏剧的创始人。
[90]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1795—1881），苏格兰评论家、讽刺作家、历史学家。
[91]亚哈与耶洗别出自《旧约·列王纪上》，两人作恶多端，死后遭狗噬尸舔血。
[92]一种剧院，可能提供轻音乐演出节目。
[93]指从土耳其至埃及的地中海东岸地区。
[94]货币单位。
[95]英国18世纪小说家亨利·菲尔丁（Henry Fielding，1707—1754）的小说《约瑟夫·安德鲁斯》（Joseph Andrews）和《汤姆·琼斯》（Tom Jones）中的角色。
[96]据奥利弗·斯塔利布拉斯（Oliver Stallybrass，1925—1978）的说法，尤斯塔斯·迈尔斯（Eustace Miles，1868—1948）著有多本有关健康与饮食的书籍，曾在查令十字街附近经营一家健康饮食饭店。
[97]格吕耶尔是产自瑞士的奶酪，斯蒂尔顿是产自英国的奶酪。
[98]布尔战争（一般指第二次布尔战争）是1899年10月11日至1902年5月31日英国同荷兰移民后代阿非利卡人建立的德兰士瓦共和国和奥兰治自由邦为争夺南非领土和资源而进行的一场战争。
[99]这些皮质椅子跟汽车上的座椅类似，男士坐在上面抽烟就像汽车发动机喷出烟雾，故有此比喻。
[100]詹姆斯·吉尔雷（James Gillray，1756—1815）和乔治·克鲁克香克（George Cruikshank，1792—1878）都是英国著名漫画家。
[101]原文是德语。
[102]英国南部靠近海岸的丘陵地带，主体位于多塞特县境内。
[103]克利尔伯里圈地是英格兰西南部威尔特郡境内一处铁器时代的山顶城堡遗址，这一带曾出现神秘的麦田怪圈。
[104]这个句子可能套用自英国诗人约翰·济慈（John Keats，1795—1821）通信集中的一段：“我对什么事情都没把握，除了圣洁的情感和真切的想象。”[《济慈书信集》，约翰·佩奇（John Page）选编，伦敦：牛津大学出版社，1954年出版，第48页。]
[105]此处套用了莎士比亚在《理查二世》（Richard II）第二幕第一场里的一句话：“这颗镶嵌在银色大海上的宝石。”
[106]这里“孪生的石头”（twin rocks）暗指荷马史诗《奥德赛》（Odyssey）中的海妖斯库拉和卡律布狄斯，她们分别居住在墨西拿海峡两侧，前者长着六张吃人的血盆大口，后者会制造将人吞没的巨大旋涡，使经过这个海域的船只逃无所逃；后比喻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107]从后文可知，亨利·威尔科克斯的公司全称是帝国—西非橡胶公司。
[108]设有马厩的院子或街区，噪声会比较烦人，在气温较高的季节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109]早期版本作“五个月”。
[110]此处或许指十四世纪锡耶纳的贞女圣凯瑟琳（St Catherine of Siena），而非四世纪亚历山大的圣凯瑟琳（St Catherine of Alexandria）。前者是个神秘主义者，著有多部灵修作品，后者是个殉道者，曾被缚于车轮上受尽折磨，因此被人纪念。阿西西的圣弗朗西斯（St Francis of Assisi）与前者相提并论更合适。
[111]原文是拉丁语，出处不详。
[112]《潘奇与朱迪》（Punch and Judy）是英国传统木偶剧，潘奇与朱迪是一对冤家夫妻，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斗嘴打架。
[113]迈克尔·德雷顿（Michael Drayton，1563—1631），英国诗人，著有长诗《多福之国》（Poly-Olbion），描绘了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地理风光，上下两卷分别出版于1612年和1622年。
[114]埃及司生育的女神。
[115]德雷顿诗歌中塞文河的守护神。
[116]经赫特福德郡流向伦敦的一条河。
[117]多莉的教名。
[118]本书依据的2000年企鹅版原文是him（他），经参考其他版本，改译为“她”。
[119]西奥博尔德·施莱格尔是蒂比的大名。
[120]此处套用了威灵顿公爵的名言：“滑铁卢战役是在伊顿（英国一所著名公学）的操场上打赢的。”
[121]出自《圣经·创世记》（1：27）。
[122]提高从不列颠帝国外部进口产品的税收以保护帝国内部贸易的提案。
[123]指新兴的英国殖民地国家。
[124]威尔士山的换喻说法，德鲁伊人自古就生活在这一带。
[125]他拥有一家名为“花园种子”的公司（并非如其他版本编辑所说，他是一个业余园艺师）。
[126]仿拟圣徒保罗的一句名言：“死亡啊，你的毒刺在哪里？坟墓啊，你的胜利在哪里？”（“O death, where is thy stingO grave, where is thy victory？”）（《圣经·哥林多前书》第15章第55节）。这句话常在葬礼上诵读。
[127]德尔巴（Durbar）是英国总督正式接见印度藩王或印度藩王正式接见其臣民的仪式名称。
[128]普罗斯佩罗是莎士比亚《暴风雨》（Tempest）中的主角，剧终时放弃了自己的魔力。
[129]原文是法语。
[130]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1837—1913），美国商业巨头，积累了巨大财富，收藏了大量绘画、书籍和手稿。
[131]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德国哲学家、语言学家、文化评论家、诗人、作曲家、思想家。
[132]蓝胡子（Bluebeard）是法国诗人夏尔·佩罗（Charles Perrault，1628—1703）创作的同名童话故事中的主角，他连续杀害了自己的多位妻子。
[133]桑德罗·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1445—1510），意大利欧洲文艺复兴早期佛罗伦萨画派的最后一位画家。
[134]受约翰·阿丁顿·西蒙兹（John Addington Symonds，1840—1893）影响，乔治·H.汤普森（George H.Thompson）认定这句话引自意大利雕塑家、画家、建筑家、诗人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1475—1564）。
[135]引自《圣经·哥林多前书》第10章第12节。
[136]德国作曲家乔治·弗里德里希·亨德尔（George Friedrich Handel，1685—1759）根据圣经故事创作的清唱剧《犹大·马加比》（Judas Maccabeus）的第三部分。
[137]原文Mods是Honours Moderations的缩写，指牛津大学传统学位课程第一次排位考试。
[138]卡尔法克斯（Carfax）是牛津市中心十字路口一带，其地标性建筑是卡尔法克斯塔，又叫圣马丁塔。
[139]因斯布鲁克（Innsbruck）是今奥地利西部一城市。布伦纳（Brenner）是欧洲南部阿尔卑斯山的一处隘口，又称“勃伦纳山口”，位于奥地利和意大利边境。加尔达湖（Lake of Garda）是意大利境内最大的湖。
[140]蒂罗尔（Tyrol）位于阿尔卑斯山东部，是著名的风景区，后成为奥地利的一个州，因斯布鲁克为其首府。
[141]弗兰克·韦德金德（Frank Wedekind，1864—1918），德国剧作家；奥古斯图斯·约翰（Augustus John，1878—1961），英国画家。两人在当时都被视为先锋人物。
[142]多莉故意这么说，想以哭穷的方式博得玛格丽特的同情，获取经济上的支持。
[143]方便小教堂（chapel of ease），为了方便教民，在大的堂区的边远地区设置的、与大教堂脱离但仍受其管辖的小教堂，用于祈祷和布道。
[144]新艺术（art nouveau）指19世纪末20世纪初流行于欧美的一种装饰艺术和建筑风格，多采用基于花、叶等自然形状的复杂设计和曲线图案。
[145]这是指波提切利名作《春》（Primavera）所画的春天景致中的维纳斯。
[146]“草地”的方言说法。
[147]原文为拉丁文，刻在圣保罗教堂设计者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Sir Christopher Wren，1632—1723）的纪念碑上。
[148]原文是colours，代指军队的旗帜，降下后表示投降。
[149]原文是意大利语：Italiano Inglesiato。奥利弗·斯塔利布拉斯指出，这个说法是由一句意大利谚语颠倒而来，即Inglese italianato……diavolo incarnato（“意大利化的英国人……魔鬼的化身”）。
[150]原文是法语。
[151]估计是指按对称格局摆放。
[152]锻炼器具。此处海伦可能联想到威尔科克斯一家在院子里早锻炼的情形。
[153]原文是It’s a moon.因此，本书所据企鹅版原书中这里有个注，内容是：英语中无此说法。手稿中的“月（moon）”前面似遗漏了一个词“满（full）”。这是奥利弗·斯塔利布拉斯在审定阿宾杰（Abinger）版时的看法，不过他并没有贸然予以修订。
[154]据《圣经·约翰福音》第8章第1—11节，法利赛人故意刁难耶稣，问他该如何处置一个犯了奸淫罪的妇人，耶稣对他们说，凡是自认为没有罪的，就可以拿石头打她，结果众人纷纷离去。
[155]厄里倪厄斯（Erinyes），又称欧墨尼得斯（Eumenides）或复仇三女神（Furies），希腊神话中惩罚恶行之神。
[156]载有印度教主神克利须那（Krishna）神像的巨型马车，善男信女有时会自愿扑上前去任其将自己碾死。
[157]乔治·梅瑞狄斯《现代爱情》（1862）中的诗句。
[158]这里提到的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画家乔治·弗雷德里克·沃茨（George Frederic Watts，1817—1904）的一幅作品，名为《时间，死亡和审判》（Time, Death and Judgement）。画中“时间”、“死亡”和“审判”是三个人物形象。
[159]原文是拉丁语。
